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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55章 放下過往(全劇終) 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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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是淺淺的笑了笑,“沒事的,是我剛才不小心磕到了。”

我替曲悠悠圓了場,她似乎松了一口氣。

曲秋平深深的望了曲悠悠一眼,但是沒有做聲,他歉意的看向我,“你帶悠悠離開一會兒吧,我這裏還有事需要應對一下,我讓孫睿帶你們離開,待會兒來找你們。”

他這麽說的時候,曲悠悠還有幾分不舍得,“大哥……我不要跟你分開。”

但是此時,她說這話已經沒有任何用了,曲秋平嘆了口氣,“你要是再不聽話的話,我可真的生氣了。以後絕對不帶你出來。”

他這麽一嚴肅,曲悠悠立刻就乖了起來,她撅著嘴,心裏雖然不滿,但是嘴上卻不敢表露出來了。

我走過去摟住她的肩膀,“悠悠,我們先出去吧。”

曲悠悠雖然不聽話,但也不算是完全的任性,她跟著我往外走,孫睿就在門口等候著我們。

見到我們出去,他畢恭畢敬的沖曲悠悠說道,“大小姐,先上車吧,曲少已經吩咐過了。”

曲悠悠鼻翼裏又發出一聲冷哼,“你眼裏只有我大哥是吧?我現在就想在這裏多站一會兒。孫睿,你別忘了,你現在拿的是我們曲家的錢,如果你還記得我是曲家大小姐,最好識相一點。別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

我但是頗為驚訝,絕對想不到這番話是從曲悠悠一個小姑娘的口中說出來。

但是我能夠明白,她話語裏的頤指氣使,不過是與她優越的家庭出身相關聯的。她有那樣的資本說出這樣的話,當然是有著絕對的底氣。

孫睿對我的不屑,我之前是知道的。

此刻,他立在那裏,臉上青一陣紅一陣,只是低垂著腦袋,一句話都不敢吭聲。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,卻被一個黃毛丫頭訓斥了一番,這種憋屈,恐怕也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吧。

我該感到高興的,畢竟,曲悠悠剛才這番話,算是在某種程度上替我出了一口氣。

但,我沒有表現出來。

“悠悠小姐,我們先上車吧,待會兒你哥就會過來的。他要是知道你這麽不聽話,我想應該會生氣吧。”

我說完,目光平和的看向曲悠悠。

她剛想要對我動怒,卻又忍住了。

一聲不吭的拉開車門就鉆了進去,卻拒絕與我坐在一排。

我便去了副駕駛的位置,一路上,曲悠悠都是別著頭看向窗外。

孫睿因為受了氣,所以這一路並沒有說話,何況,不說話或許也是他的本性吧。

車子停靠在曲秋平的住處,曲悠悠拉開車門徑直朝裏走,一副氣鼓鼓的樣子。

我從車裏出來,孫睿並沒有說什麽,而是引著我朝裏走。他對我恭敬,我想多半是曲秋平交代了吧。

進了屋,孫睿交代了一聲,便有傭人過來替我處理傷口,他的住處是一棟獨立的小別墅,不比赫家富麗堂皇,但是看上去幹凈整潔。

曲悠悠就靠在沙發上,打開遙控器看電視,顯然心情十分的不好。我安靜的坐在那裏,處理傷口的時候有點痛,但都忍住了。

番外一:029 曾經滄海難為水

番外一:029 曾經滄海難為水

等我處理好傷口,曲悠悠朝我看了一眼,而後又挪移開眼神看向了電視。

但我還是發現,她看電視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,時不時的拿眼睛瞟向我。

也許是在白金翰宮呆了一段時間,我發現我已經不再是之前那般的怯懦了。

人總是會被改變的,這樣的改變,只會讓我們更有底氣、更加坦然的面對新的改變。

過了好一會兒,曲悠悠先打開了沈默,她再次將目光落在我的身上,“你跟我大哥關系有多好?”

她斜歪在沙發上問我,我楞了一下,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,我沒有做聲,只是看向她,她接著說了一句,“我大哥身邊的女人很多,但是從來不會讓她們來家裏的,你是第一個,看來,我大哥很在乎你嘛。”

她這麽一說,我心裏瞬間明白了。

一方面,我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,心底覺得有些受寵若驚,另外一方面,我知道曲秋平雖然隨便但不至於完全沒有準則,心底又有些欣喜。

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,並沒有說什麽。

曲悠悠又開了口,“你會和我大哥結婚嗎?我媽一直要給我找個大嫂,說是要管管我大哥,你應該和那些女人一樣,很想嫁給我大哥吧?”

她說話可真是直接啊。

我當時臉上只剩下兩條黑線,不得不說,曲秋平的條件是真的很好,可是……我也是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他。

我覺得有點難堪,於是打斷了曲悠悠的話,“我和你大哥,純粹只是普通的朋友。你大哥是個很不錯的人,我很尊敬他。”

我這麽說的時候,曲悠悠當然並沒有信,她詫異的看著我,然後就笑了,“是嗎?呵呵,我怎麽就不相信呢?”

要讓一個小孩子信任我,我當然沒必須去證明自己,我紅了臉,“我有喜歡的人了。”

我說完,她的眼睛就瞪得老大了,“他比我大哥帥嗎?比我大哥有錢嗎?你不喜歡我大哥,竟然喜歡上別的男人。我大哥要是知道了,肯定會很傷心的。”

這是什麽邏輯?

我覺得我完全不明白這個小姑娘想要說什麽。

她見我不做聲,突然離我近了幾分,“剛才你替我撒謊,算是幫了我。我呢,大人不記小人過,再說了,你跟我大哥關系好。我以後對你也會比對他們都好點的。”

她說話的口氣,完全就是個小公主的架勢。根本不用考慮對方的感受。

我笑了笑,其實心裏流淌出一抹酸澀。

我的年紀比她大了幾歲,但是人生卻完全不同。如果沒有離開那個家,我現在會不會過著另外一種生活?

人,最怕的就是突然回頭,看到自己窘迫不堪的來路。

“你真可愛。”

我微笑著說道,她微微的楞了楞,這句話應該很少在她的耳旁出現吧,所以她有些不習慣。

屋子裏便沈默了下來,她又不停的按著遙控器,但是沒有固定下哪個頻道。

敏感的小姑娘,再次陷入到自己的世界裏了。隔了一會兒她問我,“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?”

我可沒想到,她突然會問我這句話。

我詫異的看向她,有些沒明白。她著了急,“你不是說你有喜歡的人了嗎?那你說說,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感覺?”

這個……我發現我根本說不出。

我不知道怎麽說的時候,她又著急了幾分,然後一股腦湊近了我,“你小聲一點告訴我,我很想知道的。”

她目不轉睛的盯著我,期待著我往下說,我紅了臉,“這個……應該會心動吧,還會牽掛。就覺得沒有人比他更好了。”

我無法形容我對齊學東的感覺,突然在這一刻,我真的有些想他了。不知道他此時有沒有回家?不知道他這幾天過得怎麽樣?

我說完,曲悠悠陷入長時間的沈默裏,她伸手抱住自己的膝蓋,就那麽一直靠在沙發上。

我們都沈默著,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。

後來,她重重的嘆了口氣,“不知道亦銘哥哥什麽時候回來,我們定了親,很小的時候就定了,以後等我長大了,我就會嫁給他。”

她很認真的沖我說道,見我沒有做聲,她繼續解釋,“亦銘哥哥就是赫叔叔而兒子呀,他在美國呢,你今天沒見到。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生,比我大哥都要帥。”

想必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吧,所以覺得一個人帥氣,便用了全世界來形容。

我們那時候沒有見過全世界,卻對全世界充滿了期待。好像真的只要一伸手,就能夠掌控所有。

我沒有追問,因為那是屬於她的秘密。

隔了一會兒,她的聲音壓低了幾分,“我大哥好像還挺喜歡你的,要不,你就喜歡我大哥吧。你要是當了我大嫂,我們兩個人肯定能處得來。”

她眼巴巴的看著我,我一下子尷尬極了。

正在我尷尬的時候,曲秋平回來了。

我的註意力瞬間得到了轉移。

“大哥!”

曲悠悠立刻從沙發上跳下來,然後沖到曲秋平的面前,就如同貓咪一樣鉆入了他的懷裏,“大哥,你怎麽才回來啊?我都等了你好久了。”

她在曲秋平的懷裏撒嬌,半大的小姑娘,撒嬌的樣子可真是可愛啊。

曲秋平臉上沒有笑意,“悠悠,先給蓮花姐姐道歉。你今天實在是做的太過分了。你知不知道,你那樣做,讓蓮花姐姐很沒有面子呀?”

他當著我的面訓斥曲悠悠,我是真的覺得有些意外。

曲悠悠的嘴再次撅起來,“那又不怪我,都說了,不是我的錯……”

她的話沒有說完,曲秋平又訓斥了起來,“那你自己看著辦,你的性子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這個當大哥的也不知道嗎?我寵著你是因為你是我妹妹,但是你也不能讓大哥這麽沒面子……”

他的語氣有些重,剛說完,曲悠悠的眼裏就升騰起了霧氣。我走過去,伸手攬住她的肩膀,我說,“曲先生,沒事的,我和悠悠已經是好朋友了。”

番外一:030 曾經滄海難為水

番外一:030 曾經滄海難為水

我努力讓自己看上去特別的輕松,我想,我那個樣子一定讓曲秋平很放心。

他舒了一口氣,臉上露出一抹笑來,“蓮花,真是謝謝你了。悠悠她……”他沒說完,重重的嘆了口氣。

那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,我提出要離開,曲秋平卻堅持要開車送我走。

回去的路上,我們誰也沒有說話,街道兩旁的路燈都亮了,我就靜靜的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,只覺得那時候的內心平靜極了。

車子停靠在院門口,曲秋平看向了我,“蓮花,悠悠很喜歡你。真的很感激你今天為她做的一切。”

他再次說出這樣客氣的話時,我突然覺得有些難為情。

我想我應該是不善於表達情緒的,所以我只是怔怔的看著他,他嘆了口氣,掏出一支煙來,“介意嗎?”他問了我一句,我搖了搖頭。他隨即點燃了一支煙,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。

車廂裏彌漫著煙草的氣息,他將車窗打開了一些。

聲音比那晚變得更加的滄桑,“你也看到了,我父親的性格很不好。他從來不信任任何人,包括他的兒女。”

他說著,苦笑了一聲,我當時真的是奇怪。我沒想到他會將這些話對我說,但我也只是奇怪而已,並沒有搭話。

“悠悠是被我寵壞了,她很叛逆,也很任性。我只是沒想到,他對我那樣就算了,對悠悠也這樣。”

他埋怨了一句。

其實,我很想說,至少他有父母,這就是幸福。

但是話到了嘴邊,我忍住了。

我的事情,並沒有跟任何人提及。即便是曲秋平此時在我的面前表露出脆弱的一面,我也沒有。

隔了一會兒,他吸完了那支煙,然後繼續沖我說道,“蓮花,我想要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帝國,你願不願意幫我?”

他看著我,渴求的目光一直看著我。

我楞楞的,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,因為,連我自己都不知道,我有多大的能力可以幫助到他。

“我……好像什麽也幫不了你……”我怯怯的說道,這種自慚形穢的感覺,一直籠罩在心間。

曲秋平的聲音裏夾雜著著急,他似乎著急著讓我驅逐這種自卑,我擡起眼瞼,就觸碰到他眼底的光亮。

“蓮花,你信任我嗎?”他盯著我,很是認真的問道。

那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認真的問我,我有些慌亂,其實更多地是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
怎麽說呢?他是我在渲城認識的第一個人,除了齊學東之外,我應該是最信任他了吧。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,每一次他都及時出現,給我建議,給我鼓勵,為我打開了一扇認識外界的大門。

我是信任他的,至少在那一刻,我無比的堅定。如果我可以幫助到他的話,我一定願意好好的幫他。

我點了點頭,“曲先生,我信任你。你給了我那麽多幫助,如果可以,我也希望能夠幫得到你。”

我沖他說道,他聽了這句話,情緒有些激動,伸手在我的頭發上摸了一把,但也只是這樣親昵的行為之外,再無其他。

“好,只要你信任我就好。其他的都不重要。蓮花,我是有事情要請你幫忙的。”他緩緩地說出這句話,我便看向他,期待他說出口。

但是那天,他欲言又止,重重的嘆了口氣,“過幾天吧,過幾天我再告訴你。蓮花你記住,你是我最信任的人,我希望我也是。”

他說完,目光朝巷子口看了一眼,“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
我拉開車門往外走,他就站在我身旁,伸手想要護住我的肩膀,但是卻沒有。只是做出一個紳士的手勢來,那樣的動作,在我心底投射下溫暖的印痕。

小屋裏一點光亮都沒有,我只是看了一眼,心底的失望就更甚了。

齊學東沒有回來,我的心也好似那扇黑乎乎的窗口一樣。

“要我送你進去嗎?”曲秋平站在門口說道,我搖了搖頭,“不用了,太晚了。”

他沒有堅持,然後轉身離開。

開了門我就坐在椅子上,其實那會兒屋子裏還挺涼的。

只是,我感覺不到涼意,只覺得心底難受至極但是又說不出為什麽難受。

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回到床上,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,便聽到外面房門打開的聲音,是齊學東回來的聲音,我從床上驚起,但又緩緩地躺下。

他回了自己的房間,似乎是睡下了。只是一墻之隔,卻好像隔了千山萬水一般。

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,齊學東就待在客廳裏,他坐在那裏好似是專門等我一般,看到我出來,他擡起眉眼瞟了我一眼,“蓮花,你昨晚去哪裏呢?”

他淡淡的問了一句,但是眉頭卻緊蹙著。

我蹲著水杯喝了一大口涼水,“跟朋友出去玩了。”我的語氣也盡量的平淡,希望齊學東聽不出我聲音裏的那抹忐忑。

他悶悶的嘆了口氣,“你現在在哪裏上班?”

我不明白他怎麽突然想起要問這些,也許是我自己心虛,不知道如何回答吧,所以他這麽問的時候,我選擇了避而不答。

我避而不答,他倒是有些著急了,“蓮花,那些地方不適合你。我已經辭掉了工作,我們離開這裏吧。”

他很認真的說道,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。

我絕對沒想到,齊學東在這個時候居然想要帶著我離開。

我喝了一大杯子的涼水,只覺得心裏撲通跳著十分的難受。

我背對著他,什麽話都說不出口。

我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他,不管現在怎樣,我都是不會離開這裏的。我喜歡這座城市,我也開始接受這座城市,我想要在這裏收獲自己的美好春天。

但,我不知道如何告訴齊學東,我只是在糾結著、猶豫著,要怎樣開口把這一切說出來。

我沒有說出來,但是他卻已經懂了。

“蓮花,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離開?”他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,那麽清晰,又那麽讓人覺得無力。

番外一:031 曾經滄海難為水

番外一:031 曾經滄海難為水

我只是攥著手裏的杯子,覺得內心難過極了。

他盯著我的身影看了許久,而後重重的嘆了口氣,“蓮花,你到底怎麽呢?我們換個地方不好嗎?你不是說你還想要上大學?我可以好好工作供你讀書的。”

他不放棄,再次說出這句話。

只是,已經不是我想要聽的了。

我轉身,看著齊學東,突然意識到我們兩個人可能終究要分道揚鑣了。

我說,“東哥,我不想離開這裏。之前我是想要上大學,但是現在我想法變了,我想要努力工作、努力賺錢,我想要在這個城市有立足之地。東哥,我不希望一輩子都是在奔波,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。”

我一口氣說了很多很多,說完之後,屋子裏徹底的沈默下來。

齊學東一定很詫異吧,他絕對沒想到我竟然變得這麽有主見。

可,那就是我!

他沈默了片刻,而後起身,“我先出去一趟。”

我並不知道他要去哪裏,也沒有多問。

到了下午,我收拾好自己再次出門,當我穿著那身旗袍站在白金翰宮的門口時,我覺得內心有一種榮耀感萌生。

我一定要在這個城市立足,無論付出多少代價,我都要這麽做。

快下班的時候,謝德全出現了,他沖我招了招手,臉上堆滿了笑,“蓮花,你跟我來一下。”

其實,我心裏已經猜到了,他找我無非是因為我撞見了不該看到的畫面。可是我也沒有辦法,只能跟著他往前走。

到了他的辦公室,他在我進來之後立刻就鎖上了房門,“蓮花,坐!”他的聲音裏帶著歡喜,臉上卻是陰晴不定。

我有些拘謹,但還是很聽話的坐下來。

謝德全照舊是點燃一支雪茄,但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我打量,看得我心裏發麻,可是他就是那麽沈默著一句話都不說,以至於我完全不知道他心裏到底都在想些什麽。

我是如坐針氈,他卻好似姜太翁釣魚一般。

末了,我到底承受不住了,“謝總,實在是太晚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
我起身想要離開,他卻又叫住了我,“蓮花,再坐一會兒嘛,這麽著急著回去做什麽?”他聲音裏含著笑,可是聽著,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。

我便只好再次坐下,這一次,他又是拉開了抽屜,從裏面掏出一個信封扔給我,“諾,這裏面有五千塊錢,你先拿著去用。多買幾件好看的衣服。”

他又是給我錢,我眼睛瞄了一眼,心裏明明是流著口水,但是嘴上卻一直都是在拒絕,“謝總,我不能再收您的錢了。我來這裏上班才一個多星期,您已經給了我兩千了。”

我有些著急,說話的時候不由得漲紅了臉。

他起身,緩緩的朝我走來,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,那雙肥膩的大手,卻是把玩著我的肩頭,“蓮花啊,錢呢,都是身外之物。我啊最不缺的就是錢,但是缺少一個信得過的好朋友。你說,我該不該信你呢?”

他這話一說出來,我立刻就明白了。

他跟我繞了半天的圈子,其實說來說去就是怕我將那件事情說出去。我趕緊起身,可是我剛要站起來,他伸手又將我摁了下去。

“蓮花,別激動。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。”他的聲音十分的緩慢,可是這樣的慢,卻好似具有一種魔力一般,讓我這種不谙世事的小姑娘,內心裏好似伸入了一萬只爪子,不停的撓著最脆弱的神經。

他摁著我,不讓我站起身,然後聲音繼續悠悠的說道,“你和曲少的關系那麽好,我可真是嫉妒呀,蓮花,我們也算是好朋友對不對?我也可以信任你是嗎?”

他一遍一遍的問,問的我心裏只剩下恐懼了。

我使勁兒的點頭,“謝總,我當然信任您啊。您是我的老板,您和曲少的關系也那麽好,我們也是好朋友嘛。”

我在這個地方呆了之後,真的是進步了不少。

這種見人說人話,見鬼說鬼話的本事,我真的是長進了不少。

我說完,謝德全就笑了,“呵呵,那我們一言為定。”

他說完,這才緩緩地松開了我的肩膀,然後朝他的座椅走過去,我微微的松了口氣,他卻說道,“蓮花,你可真是美啊,有沒有考慮過轉型?我覺得你就做個迎賓實在是太可惜了。女孩子嘛,青春就那麽幾年,要是都站在門口,永遠都看不到更廣闊的天地。”

他很認真的對我說道,眼神裏摻雜著好多我看不透的東西。

可我當時,真的只是很想快點離開。

但謝德全似乎並不想我那麽快走,他見我不做聲,又繼續說道,“如果你願意呢,我可以捧你做頭牌。你要知道,能在白金翰宮做頭牌,可是好多女人一輩子都都期盼的事情。”

頭牌?

我詫異的看了一眼謝德全,臉立刻刷一下就紅了,“我不做小姐的……”

我的聲音壓的很低。

白金翰宮是做什麽的,我心裏已經清清楚楚。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,我只是專註的做著我自己該做的事情,我就已經覺得聽好了。

是的,我承認,看著那些女人花枝招展的圍繞著權貴人士出入時,我心底不是沒有羨慕過。可……我做不到出賣自己的靈魂。

謝德全又接著說道,“不是每個小姐都要出賣自己的身體,夜總會這種地方,任何事情的分寸都是把握在自己的手裏。蓮花,你有這麽漂亮的臉蛋,這麽完美的身材,這是多麽可貴的資本啊,你要是沒有經營意識,過個幾年,真的就是黃臉婆了。”

他的話,句句戳中人心。

我不由得伸手摸了一把臉,那時候的我,滿臉都是膠原蛋白,肌膚吹彈可破,到處都泛著青春的氣息。

我很難想象,一個女人要是年老色衰卻再這個城市沒有立足之地,那該是何其的悲哀啊?

“你考慮考慮,只要你願意,我可以讓你成為這裏最閃耀的那棵星辰。”謝德全又再次說了一句。

番外一:032 曾經滄海難為水

番外一:032 曾經滄海難為水

那時候我天真的以為,他只是想要成全我。畢竟,我身上有這麽好的資源,我以為他就是從伯樂的角度去看待一匹暗藏的千裏馬。

是到了後來,我才知道,從一開始我就掉入了一個坑裏。而我的單純和天真,正是讓我入坑的因子。

我依舊是沈默,有點心動,但更多地卻是排斥。

謝德全沒有再繼續為難我,“好啦,不要嚇壞你了。我就是跟你說說。我們是好朋友嘛,所以呢,我也想要幫幫你,當然更多的是成全你。”

那是謝德全最後對我說的話。

回去的路上,夜燈依舊孤寂漫長,我走在回家的路上,只覺得心亂如麻。

眼前不停的浮現著白金翰宮的畫面,妖嬈的女人,虛偽的男人,聲色犬馬裏充斥著金錢的腐朽氣味。

我不排斥這樣的生活,甚至,心底是羨慕的。

我需要錢,因為只有錢才能夠讓我在這個城市閃耀。

而最快得到錢的方式,只能是借助男人的肩膀。

回到家,我打開房間裏所有的燈,站在鏡子前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褪去。

我擁有年輕的容顏,年輕的身體,我那張臉蛋,足以讓每個男人為之癡狂。我的身體應該也是吧,即便我從來沒有打開過,即便齊學東毫不留情的拒絕了。

我一直立在那裏仔細的看著自己,我從未真正像現在這樣慢慢的欣賞自己的臉蛋、身體。謝德全也許說得對,這就是我的資本。

我又穿上那身旗袍,擺出一個嫵媚的姿勢,鏡子裏的我風情萬種。這個樣子,男人們應該都喜歡吧?

我對著鏡子輕笑了一聲,回頭卻看到一屋子的寂寞。

我這麽漂亮又如何,齊學東卻從未正眼看過。

他沒有回來,我才覺得屋子裏寂寞讓人壓抑難受。

他一連消失了好幾天,那幾天對於我來說,只有工作的時候才是開心的。

這一天,我突然接到了曲秋平的電話。

“蓮花,你坐車來凱德大廈,我有事找你。”

他在電話那頭簡短的說了一句,然後迅速就掛斷了電話。

曲秋平鮮少那麽著急著給我打電話,我急匆匆的出門,打了車就直奔凱德大廈,我過去的時候,他坐在窗口的位置正在打電話,蹙著眉頭,很是緊張的樣子。

我走過去,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來,他看了我一眼,沒有說話,依舊是沈浸在自己的情緒裏。我就那麽等著,也許是他緊張的情緒,使得我此時也緊張了幾分。

過了好一會,曲秋平終於打完了那個電話,他的目光看向我,似乎想要說點什麽,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。

我就等著他,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然後嘆了口氣,“蓮花,齊學東是你的朋友吧?”

他突然問道,我點了點頭,不由得覺得心收緊了幾分。“怎麽呢?”

我問完,曲秋平沒有繼續說話,他捧著那只咖啡杯,似乎在考慮怎麽回答我,我按捺住內心的焦急,一直等著他。

他舒了一口氣,“他遇到了點麻煩,待會兒我帶你過去見他。”

曲秋平如此一說,我瞬間發現我坐不住了。整顆心一下子都亂了。

“曲先生,麻煩你現在就帶我過去吧。”我聲音裏一下子夾雜了哭腔,我怎麽也沒有想到,齊學東居然會遇到麻煩。

曲秋平深深的望了我一眼,“蓮花,你很擔心他?”

我想我的擔心根本就不需要用言語來表述,明眼人一眼就能夠看得出來。我沒有經歷過太多的事情,在這個偌大的城市,齊學東就像是我的親人一般。

我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,曲秋平舒了一口氣,離座離開,我便跟上他的腳步朝外走去,上了車,方向朝城郊駛去。

在郊外一個小診所裏,我見到躺在破舊床上的齊學東,他身上好多傷口,整個人都處於昏迷的狀態。

見到他那個樣子,我嚇壞了。

我一下子慌神的跑過去,伸開雙手不停的搖晃著他的胳膊,“東哥,東哥,你怎麽呢?”我哭著,叫著,想要將他從昏迷中叫醒。

那一刻,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崩潰了,他是我最信任的人,此時卻好似拋棄了我一般。

我內疚,為我這段時間對他的冷漠。

“蓮花,你不要這樣。他傷的很重。”

曲秋平掰住我的肩膀,他從伸手摟住我,讓我抵靠在他的胸膛,可是我止不住眼淚,嘩啦啦啦的流個不停。

“曲先生,他到底怎麽呢?前幾天他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,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嗎?”我還在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。

但是曲秋平只是給了我一聲重重的嘆息,“他喝醉酒動手打了人,遭到了那群人的圍攻,是道上的人幹的。”

我也怎麽都沒有想到,齊學東竟然會喝酒,而且還動手打人?

我捂住嘴,看著他那個樣子,心疼不已。

我一直不停的哭,曲秋平對我不離不棄。

後來他見我還是哭個不停,然後拉著我朝外走了幾步,“蓮花,好啦,你不要一直哭了。他現在沒有死,也不會死的。本來我是想把他送到醫院去的,但是你也知道,他得罪的是道上的人,要是去了醫院,肯定會沒命的。”

他蹙著眉頭跟我說出這番話,這些話我完全不懂。

我只是擔心齊學東,他要真的是沒命了怎麽辦?

曲秋平仿佛看懂了我的心思,“不是還有我嗎?他是你的朋友,也是我的朋友不是?渲城他肯定是待不住了,我這幾天想辦法送他到外地吧。不管怎麽說,先保住命最要緊。”

我聽到這些,又忍不住想要哭。

那時候我心裏只是內疚不堪,我總覺得齊學東此時遭遇的一切,都是因我而起。

“那他現在能去哪裏?那些人會找到他嗎?”

我帶著哭腔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,我心裏慌亂極了,曲秋平伸手摟住我的肩膀,“蓮花,你不相信我嗎?這件事情你不要操心,我可以安排好的。放心吧,他不會有事的。”

番外一:033曾經滄海難為水

番外一:033曾經滄海難為水

我只能是在心底默默的祈禱,可是,除了信任曲秋平之外,我什麽也做不了。

過了約莫一個小時,曲秋平接到了一個電話,然後我就見到外面來了一輛黑色的面包車,之後又進來另個人,擡著齊學東躺著的那張床就往外走。

“他們這是要做什麽?”

我立刻出去阻止,曲秋平攔住了我。

“蓮花,你不要這個樣子,他們是我找來的人,齊學東現在待在這裏很危險,那些人一旦找到他,肯定會要了他的命的。蓮花,你聽我說,你也不希望齊學東沒命對不對?”

他那麽認真的跟我說話,我當然是不希望齊學東沒命。

我點頭,拼命地點頭。

“你好好的上班,這段時間一定要註意一些,每天晚上我會讓孫睿過來接你下班。這段時間你最好減少外出活動。我擔心那些人要是知道你和齊學東的關系,會找你的麻煩。”

對於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來說,曲秋平此時說的這番話,對於我來說不亞於恐嚇。

我唯一能做的,便是保持冷靜。

我說,“曲先生,一切就麻煩你了,求求您,一定要保護好他。他不可以有事的。”

那是我第一次對曲秋平說到求,他似乎很是心疼我,伸手將我摟入懷裏,“蓮花,你是我最信任的人,我怎麽可能會辜負你的信任呢?放心吧,我不會讓他有事的。”

他說的信誓旦旦,於是,我只能是聽信了曲秋平的話。

我眼睜睜的看著齊學東被那些人擡走了,我只是簡單地期望,他能夠活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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